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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相遇


  

  亚瑟国。星都城。

  星都称是亚瑟国南方的一座小城,每年的税收位于全国的中游水平,以农业为主的南方自然是没有什么油水可言的,加上耶律宏基的治理与督察府的监管,亚瑟国的官场清廉是有目共睹的。

  南一街,这是星都城内的一条纵向大街,街两旁摆满了小摊,摊贩站在街边叫卖着,不时有一阵阵香味从小吃摊上被风吹来。

  在街上的某一处,却突兀的清冷,原因只在于这里摆了一张长案,上面放置着一尊竹筒与几张白纸,一侧的砚台上支着一支狼毫毛笔。摊前坐着一位头发银白的男人,三十左右,一身素装,闭着眼休息,旁边支着一幡「一字测命。」

  原来是算命的。

  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值壮年,如何会满头白发?路人不会过问这些,尽管亚瑟国官衙清廉,但百姓们还做不到路不拾遗、多管闲事,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形容倒是挺恰当。

  白发男子也不焦躁,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闭目养神,似乎有没有生意上门并不上心。

  「先生,能不能帮我测一下,我家的牛去哪了?」一道憨厚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惊动了闭目养神的白发男子与路过的行人。

  白发男子睁开眼,见来者是位普通的农家打扮,双脸通红,脸上冒着热汗,显然是很急。路过的行人纷纷围上来,想看看这位挂着一字测命的算命先生能不能帮那位农家汉子找回牛。

  「别急,慢慢说,你家的牛不见了?」白发男子并不在意路人的围观,微微一笑,顺带着也舒缓了农家汉子焦躁的心情,静下来道「是的,先生。昨晚我还喂过它,今早起来就不见它在牛棚里了,我开始还以为是我爹拉去吃草了,可我爹回来后告诉我没有牵过牛出去。我就奇怪了,这牛怎的不可能飞了吧?」

  白发男子凝神一思,随即道「你为什么想到是你爹拉出去吃草了呢?」

  汉子回道「以前我爹会时不时牵牛出去吃吃草,顺带他自己也四处走走,活动下筋骨,老待在家身子骨容易生锈。」

  白发男子拿过砚台上的笔,递给汉子道「你在上面写个字吧。」汉子迟疑了一下道「先生,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算算牛去哪了,可没想着算命啊。」

  白发男子笑笑「我这就是在帮你算牛去哪了,可按规矩必须得在这纸上写个字。」

  汉子犹豫了一下,而后咬咬牙接过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个牛字。白发男子接过汉子递回来的毛笔,笑了笑,道「牛就在你写的这个字最长的那一画的方向。」

  众人哄的一声闹腾起来,汉子有些将信将疑,道「先生,您这算得准吗?」

  白发男子闻言一笑「准不准,还得你去找过牛之后才能定夺。」汉子眼睛一亮,转身就跑「先生,等我找回牛,请你喝酒去。」

  路人纷纷指指点点,也有好事者跟了去,白发男子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闭上眼继续坐在那,也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想事情。

  不多时,那汉子被一群好事者簇拥而回,汉子老远就叫嚷道「先生神人也,牛找回来了。」

  站在白发男子旁边等待的路人轰然一闹腾,想不到这个算命的居然有几分真本事,于是争先抢后的要找那白发男子算命。

  汉子挤到白发男子面前,眼中满是激动,白发男子摆摆手道「不必多礼,那么,你是不是该把算命的钱结了?」

  旁人哄笑,汉子利索的掏出钱,白发男子也不在意,接过放到了怀里,朝那汉子道「你回家去吧。」

  汉子朝白发男子行了一礼,退出人群,方才开合的一道口子又被路人塞满了。

  一位好事者喊道「算命的先生,您是怎么算准了那汉子的牛会在南方呢?」

  白发男子笑了笑,从长案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润润嗓子道「我看那汉子三十有五,他的老父亲想必也该有将近六十了,人一老,忘性就大,所以我推测那汉子的父亲早上起早把牛牵出去吃草了,散布回来的时候忘记牵牛了,回到家也不记得有牵牛出去的事情。而水草一般都长在南方,所以牛一定是拉到南边去喂草,那汉子在纸上写的字,牛字最长的一划是指向南边的,所以我才说那牛在南边的方向。」

  旁人纷纷喝彩「先生果然神人也。」

  白发男子摇摇头道「各位缪赞了,在下不过读过几年书,恰好不是死读书,对于周易相术有些兴趣才下苦功夫去研究了一番,今日之事,确实算不是测算,只能算是推理。」

  旁人怎会听信他的谦虚之言,把白发男子臊了个脸红,于是收拾摊子逃也逃似的跑了,余下身后众人对他方才的一番推理津津乐道。

  摸出袖子了的钱袋,倒出来数了数,一共二十三个铜板,可以买几个馒头一壶小酒和两个小菜了。白发男子笑了笑,而后抬步朝巷子外走去。

  方才抬步,随即怔在当场。巷子口站着两道人影,一道白衣飘飘,青丝翻飞下的绝世脸庞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身后那道黑色的修长身影,麦色的皮肤,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眼神中流转着一往无前的霸气,白发男子感觉到心神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心痛。

  「你。」白发男子始终说不出后面的句子,在看到她身后那道身影的时候,心就莫名的一沉。

  「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么?」她幽幽的开口,一句话,将他坚强的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击得粉碎。此时此刻,让他丢盔弃甲,一句话足矣。

  他披着白发的头黯然垂落,白色的发丝倾洒而下,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眼眶中流下的眼泪。抬起头,他若无其事道「不知道。」

  身后那道黑色长衫的身影跃出来喝道「你这个负心汉!」他微微别过脸,看着那张始终带着笑容的脸在此刻竟然如此的凌厉,「他在说什么?」他转过脸,看着那道柔弱的身影。

  「我说你是负心汉,你知不知道陌离为你受了多少罪?她……」「侠衣,别说了。」陌离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脸,还有那头触目惊心的白发,心口一阵阵的刺痛。

  「侠衣?叫得挺亲热嘛。对不起,我没时间在这啰嗦。」他举步要走,落侠衣横身拦下「要走可以,先给个说法。」

  「你是她什么人?说法?可笑,我李长安从不给任何人一个说法。」他语气莫名暴躁起来,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情绪从未这样不受自己控制过,特别,是在看到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长衫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男人。

  「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是么?那今天我倒要教训教训你。」落侠衣身形一动,身后的陌离反应过来叫喊道「侠衣,别乱来。」蓦地,又道「侠衣,小心点。」

  她知道李长安的武功绝对不在落侠衣之下,如果仅仅是谋略与军师才能顶尖,又怎么能配得上飞龙令?李长安其他也会武功,而且不低,只是他被太多的战争带来的光环所覆盖,所以极少数人知道他会武功,而且很厉害。

  原本第一句是想制止,第二句是想提醒他。但听在李长安耳中却变了味道,看向落侠衣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丝的仇恨。她原本是属于他的,也只能永远属于他的,可现在她居然为了他担心,这怎能不让自己感到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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