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意外之人
家丁不乖乖的同意合作的话，那他岂不是就要杀掉了家丁了？
毕竟家丁能同意郑乾的胁迫的原因是因为一切都建立在家丁以为郑乾的背后势力极其庞大的基础上。
如果知道郑乾连兵器都没有的话，那他肯定就不可能是什么大势力的人，那么家丁即使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而对郑乾虚以逶迤，
也有可能，脱险以后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卖掉郑乾和表小姐。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杀掉了家丁。
既然选择了，不杀掉家丁，那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做的合理完美，没有任何纰漏。
那还有什么办法比调用天地元气来一招神乎其神的隔空放血，来得更加有震慑力呢？
也确实如郑乾所料，家丁已经被彻底的吓住了。
并且家丁也彻底的相信郑乾确实是大家族，甚至是北方贵族派过来的大人。
毕竟自家丁虽然仅仅也只是一个县城级别小家族是的下人，但是他是去过郡守府家里的“高级”下人。
自认为眼光见识，不比一般的豪强家族子弟的人差。
所以心有判定，他就显得非常的乖。
因为他把这一次的危机当成了转机。
“我若能借此机会攀上北方的贵族势力，那我还用得着当这个薛家的小家丁吗？将来说不定连官儿都能当着做做试试看”，家丁心中这般想着，脸上愈发恭敬了。
那边表小姐也极不客气，拿起了家丁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沾了沾受伤的那只手上的血，然后就开始写字。
家丁脸色一黑，知道这是表小姐“公报私仇”。
他的眼神看了看郑乾那一边，见郑乾没说什么，就知道郑乾是不会自己做主的。
也就乖乖的把自己关于对学家知道的所有的内情都一一的说清楚了。
因为他心中十分的清楚，这是自己放在郑乾手里的把柄，
也是郑明龙相信自己的基础，
不，
准确的说是自己能够获得郑乾的信任的最大帮助。
所以包括一些薛家在商业上的秘密，即便是表小姐没有问，他也说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豪强家族势力里面，最忠心的奴仆啊，不把主家卖掉的时候，自然忠心耿耿，一旦要卖掉了，就会卖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郑乾心中感慨。
所以说，这样的豪族世家，哪比得上贵族势力呢？
这时候，家丁说的一些话，引起了郑乾的重视。
“薛真还派人收地，”
收地自然不是大事，但如果违背了朝廷的法令而收的地，那自然就成了大事了。
家丁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看了看郑乾，然后继续说道:“小人听薛真提到过，朝廷上早有御令，边陲之地的土地归百姓所有，豪强不得与百姓争地。”
“只是这件事并非薛家一家所为，实则边陲之地，共三郡，十八县都已经被各大豪强家族给瓜分完毕了。”
家丁认为，郑乾既然是北方的贵族来到南方的耳目之一，那么，能涉及到整个南方豪强势力的证据应该也是郑乾所需要的。
所以他也就把薛家收地之间看起来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也交代了出来。
这件事虽然不足以成为要挟家丁本人的手段，也不是能够帮到薛家的大秘密。
但他是可以牵扯到整个边陲之地的豪强世家。
而这种牵扯正是北方贵族需要的。
果然，听了他的话，郑乾面上微微簇起了眉间。
让偷偷观察他表情的家丁，不知道他内心真正的反应。
心下郑乾却觉得庆幸了。
看来真的是歪打正着。
本以为主要就是问的玉佩的事情，还有北京贵族的事情，
没想到正在查的关于郑家村还有薛家收地的事情，这个神通广大的家丁竟然也知道。
这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莫非我真的是上天之子，想啥来啥，啥都有。”带着小欢喜的心情，郑乾毫不要脸的，在内心中这般自恋的想到。
脸上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尔等皆是智障，唯我独聪明的脸。
“薛家的收地是怎么个章程？你倒说说看。”郑乾问道。
郑乾一问，家丁心下就是一定，
知道郑乾真的对收地这件事感兴趣，那么自己就又多了一个能够和北方贵族扯上关系的筹码了。
“因为朝廷的政令是有明确的要求，只有当地百姓才有开垦的权力，并且每家每户按人头给予开垦的土地大小区划，这一开始自然是为了防止豪强家族的收地行为。”
“但是豪强家族也不乏有聪明人，就以薛家为例，他们先让百姓借了他们的钱，然后逼着这些百姓去开垦自身最大能够开垦的田地数量。接着就以这些田地作为欠款还给了薛家。”
“而实际上，这样的行为能够帮薛家节省一大笔的收地开支。可以说朝廷的政令反而帮助了学家，节省了更多的金钱。”
说着，家丁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郑乾的观察之内。
“薛家的聪明人，说的是你自己吧。”郑乾冷冷地说道。
家丁蓦然一惊，情知自己表现的过于得意了。
“真正的聪明人是大人您呀。薛家的生死已经在您的掌控之内，小人也唯大人马首是瞻。”家丁赶紧谄笑道。
家丁的说法，实则和郑乾对薛家的猜测，对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仅凭借自己的猜测，和一份真实的口供的威力自然是大不一样。
“这边垂之地的百姓就这么傻的吗？别人要他借钱，他就会去借钱？”郑乾面带不屑问道。
郑乾的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因为没有人是真正的愚蠢，就算是乡下没有见识的人，在面对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上，也总是有聪明的。
实际上，之前家丁讲的所有内容，他心中都有所猜测，但是现在他开始问的问题就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了。
所以此刻他的精神集中到了极点。
不知道为什么，郑乾总觉得这个家丁和收地事件大有关联。
即使这人和收地事件没有什么关联，那也是一个颇有情报收集能力的人。
家丁还真没有令他失望。
“其实说实在的，这个收地行为一开始，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在咱们县儿真的是不顺利。”家丁低眉顺眼说道。
这自然不出像郑乾所料，他知道家丁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于是他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
“不过若是有一些乡里乡亲特别熟悉并且相信的人跟他们说，
这是一些有钱傻子在送钱，
这些钱就算是借了也没有人找他们要，
这样的便宜，他们怎么可能不拿呢？
尤其是在别人都一大袋一大袋的往家里拿钱的时候，
只有自家可怜兮兮的吃糠喝稀，没有人会抵得住这份诱惑。”
说着，家丁笑了，说出来的话却显得那么的残忍。
“至于那些剩余下来真的不为所动的人嘛，那更是简单了，
都是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县城里的，
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呢？
你总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吧，你总有一些亲朋好友家里人吧，
还不容易让这些人就就范？
有的是招对付他们！”
这下，一直困扰郑乾的一些问题总算是迎刃而解了。
果然，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威逼利诱这四个字。
熟人的社会，最容易骗到别人的也就是熟人了。
前世那些传销为什么能够在一开始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不也是因为所有的传销人都从身边的亲朋好友入手吗？
大家都会防备陌生人，但总不会防备自己身边的亲人和熟悉的人吧。
再结合家丁为什么把表小姐从薛府里面移出来之后会放到了这个村庄庄里，也已经知道了答案了。
就像死神小学生说的那句话一样，
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村庄能够几乎家家户户的田地都被薛家买走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村庄一开始的头，就是这个家丁起的。
而当这个村庄开始从被陷害者，到陷害他人者，剩下的这些村民也全都成了这个家丁最大的助手，或者说是帮凶。
而实际上，这个特别清楚收地的事情的家丁，实则就是当初因为收地才获得了薛家老爷薛珍的信任，进而一步一步地成为了心腹仆人。
“够狠，够凶，够绝情。”
郑明龙看着家丁，心里不禁开始赞叹了起来。
他现在也已经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庄那么大，人口却这么少。
因为不愿意做薛家帮凶的那些正直的村民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村庄。
是离开吗？不，还有可能是永远消失了。
这也能解释得了，为什么村民明明对郑乾和郑九的到访感觉到非常的不耐烦，却一个一个的都显得那么友好的对待他们两个。
因为生死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呀。
这几乎成了一个高度的集权化的小型社会了。
既然知道了，薛家究竟是怎么收地的，那也就等于知道了山里的那些村子包括郑家村在内的山民，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其他倒不敢说，不过郑家村应该不会出现像眼前这位家丁大爷这样的二五仔。
就算真的出现了，自家也有能力清理门户。
只是薛家绝不肯轻易罢休的，总是要想办法，把所有人手里的田地，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若只是田地的话，一切都还好说。
可如果是其他的法子呢？
“你们村子其他的壮年呢？”郑乾又问道。
家丁闻言，心下一惊。
这人竟然知道，我是这个村子的？
难道实际上，他们早就盯上了薛家也早就盯上了我？
自己的一番夸夸其谈，实则早就是在别人的意料之中了？
想到这里，家丁又看了看面无表情，正在用他的血，一字一字写着口供的表小姐。
他已经暂时无法分清楚，眼前的这个郑乾究竟是为了表小姐而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让他因为夸耀自己的作用，而洋洋得意的心态顿时打了个折。
有些萎靡不振了。
“村子里那些不听话的壮年，都已经被薛家林和官府送去服徭役了。”
家丁不敢怠慢，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话，如果和郑乾心中的预定答案有什么出入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故意隐藏一些秘密而被处死。
所以他恭恭敬敬的把所有知道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郑乾也确实被服徭役，这三个字给吓到了。
看来这个就是薛家的后手了。
在古代，一些服徭役，可能只要过几年就能回来，而一些可能就是流放，也可能就等同于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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