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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韩幕贞上朝?


  燕文国都城

  “你们听说没,那太监好像做了不少好事。”

  “当然听说了,原本北方遭暴雪侵袭,没想到太监出手,三两下就消退积雪还安抚了民怨!”

  “什么什么?你们说的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百姓议论之声四起,不再是初始般敌视,而是有了不少别样声音,连同口中奸臣也升级为太监。

  这是燕云尘遍寻陌无双无果,返城后听到的第一波异声。

  眉不自觉挑起。

  因此放慢脚步,刻意在坊间转了一圈。

  “黑袍人,天上飞,乌云起,大风吹。黑袍人,哇哇叫,一出手,连连响。”

  一群孩童在巷内玩耍,念着不知打哪儿学来的童谣,一个个笑得欢愉。

  燕云尘停下,黑袍人……

  略一沉吟,莫非是指大公公斐然?

  乌云起,大风吹,一出手,连连响……

  是真有这般本事,还是孩童们胡乱编造?

  燕云尘不免生出疑惑。

  于是弯下身,“你们在唱什么?是谁教的?”

  闻言几个孩童朝他看去,几双大眼很快露出惊讶。

  “好……好好看的哥哥啊……”

  “是啊,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没人回答,孩童们只呆呆的看着这名突然出现的俊美男子。

  “哎哟,快回来!谁允许你们和陌生人说话了?!”某位大娘在院子里嚷嚷开。

  然而在看清男子后,大娘撑大着眼,“世……世子?”

  是了,燕云尘不同其他权贵,对民间百姓向来无有避忌,更甚者多次现身救济贫民,故而不少人识得他。

  燕云尘笑笑,“正是在下。”

  回过神,大娘忙放下手里的事情,朝燕云尘跑去。

  “世子,如不嫌弃,进屋坐坐可好?”

  然后想到什么,大娘再次开口,“这几个娃子,刚是在唱宫里那太监。”

  “哦?可否详细说于本世子听听?”燕云尘好似来了兴致。

  大娘满脸堆笑,“就是那日啊……”絮絮叨叨一说就是半日。

  最后直到离开,燕云尘脑中仍旧萦绕着大娘那句明日早朝,但凡缺席者,定斩不赦!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倒是心狠手辣。”

  不过这么一来,那些个沽名钓誉的朝中官员的确该头疼了吧。

  付之一笑,燕云尘回去王府。

  既来之则安之,寻不得陌无双,那便由斐然继续摄政吧,只不过燕秦子嗣,他是必要保住,怎么说也是一家兄长,他的后人,自己责无旁贷。

  就这样一转眼,数日过去。

  一辆马车驶入燕文国都城,因认得宗政家标识,马车内韩幕贞出口,“前面,就那家银楼,对!”

  之后由宫婢搀扶韩幕贞下车,看了眼身旁那个碍事的浅羽,韩幕贞皱眉,“左尊不如在外头等我?”

  浅羽对姑娘家的事不感兴趣,“好,速去速回。”

  见此韩幕贞朝宫婢使了个眼色,两人款款入内。

  直到两三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二人出来,浅羽心底咯噔一沉,“糟糕!”

  等到他冲进去,哪里还有韩幕贞身影,早带着宫婢从后门离开。

  浅羽紧了紧拳,双眸危险地眯起。

  瑾宸宫

  一身黑袍,大公公立在床边,看着女子面色苍白,却不肯再吃任何东西,眸底散出寒意。

  在自己尚未想好要如何处置女子腹中胎儿前,贺楼莺莺不能出事。

  “给老身灌进去!”发出一声冷呵。

  几名宫婢听见,手不禁颤了颤,“……是。”

  于是不顾床上女子挣扎,一碗参汤一滴不剩地灌入对方口中。

  “记住,以后她吃也好,不吃也好,只要剩下吃食,你们一人杖责五十。”

  宫婢们再次抖了抖,“奴婢定当尽力侍奉。”

  斐苒转身,刚踏出一步,发现某人立在门口,正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

  黑纱掩盖下,斐苒眸底露出不屑。

  “你……这是在替她保胎?”燕云尘开口,语气似是犹疑。

  斐苒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她眼中,但凡和陌无双有关系的人一概以仇敌论。

  燕云尘碰壁,面上划过一丝无奈,“罢了,无论你意欲何为,本世子都会保住龙胎。”

  说完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竟站到自己跟前,二人间仅半寸距离。

  燕云尘一惊下意识后退,然而黑袍人周身散发出寒气,黑纱之下眸光愈发阴寒。

  “老身只说一次,她腹中胎儿绝非燕秦骨肉。”

  话落,一个纵身,消失在燕云尘眼前。

  男子怔怔立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

  不止是为大公公的那句话,还为他惊人气场所震。

  太监……一个太监竟能自带天威?

  这……怎么可能?!

  之后斐苒去了天寒宫,和往常一样,一待就是半日。

  男子仍旧安静地躺着,面色祥和。

  “燕秦,你睁开眼好么?贺楼莺莺该怎么办……她腹中胎儿……”斐苒发出轻叹,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对策。

  总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弄个什么滴血验亲,届时燕秦颜面将置于何处?更何况前世听闻,滴血验亲根本做不得数,不过是相同血型能融合,不同血型会产生排斥。

  话落,不出意外,紫金长袍,男子没有反应。

  抚过他冰冷的衣袍,斐苒垂眸。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腾起,某女目光快速闪烁,“他……”

  不行!不能找他,绝对不能!

  那么另一个他……

  不可以!同样不行!

  尊君,老尊君?呵呵,这一刻斐苒眼底只余仇恨。

  即便燕秦再不能苏醒,她也不可能去求这两人。

  然而……

  在看到寒冰之上,男子安详的面庞后,斐苒动摇了,原本坚定的心产生丝丝裂痕。

  “你又来探望陛下。”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斐苒眯眼,“尔朱大人。”

  和以前不一样,自从确定尔朱禛佳和他们对立,还描绘了如此污垢的画像后,斐苒对他只有杀意。

  然,出于对宗政宣的信任,斐苒迟迟没有亲自动手。

  此时尔朱禛佳上前一步,目光若有似无地划过对方腰际以下部位,血脉随之膨胀。

  不想下一刻,颈脖落入斐苒手中,“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否则,老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知她为何生出杀心,尔朱禛佳瞳孔骤然紧缩,“臣……臣不敢……”

  第一次在斐苒面前以臣自居,可见尔朱禛佳是真的怕了。

  见此斐苒冷笑,手中力道加重。

  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尔朱禛佳惊恐的同时从喉间挤出音节,“陛……下……曾……对臣……委以重任……你……不可……”

  四周寒气不断,尔朱禛佳面色涨得通红,眼看就要断气,倏地,颈间力道消失,尔朱禛佳浑身一软跌坐到地,开始大口喘气。

  “记住,今日是不想当着燕秦的面对你下手,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丢下一句话,斐苒离开。

  黑袍卷动带起阵阵幽香,可尔朱禛佳再无心品味,颤巍着握紧双拳,眼底透出恨意。

  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否则……定将你凌辱至死!男子在心中低吼。

  缓了半天,尔朱禛佳力道逐渐恢复,方才起身。

  抬眸,发现某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定在自己跟前,尔朱禛佳下意识皱眉,“世子……?”

  相较对方,燕云尘看起来云淡风轻,“刻意制造一出暗杀,好让本世子前往寻找无双如玉,这么大的手笔……尔朱大人可是用心良苦啊。”

  尔朱禛佳心头一紧,“世子所言,下官听不明白。”

  背过身,燕云尘不再看他,“说吧,贺楼莺莺腹中胎儿究竟是谁的骨肉?”

  空气似是凝结,尔朱禛佳背后很快沁出冷汗,面上依旧镇定。

  “内府有登记……”

  “本世子要听真话。”

  等了半晌尔朱禛佳未再出声,至此燕云尘已心中有数,“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本世子不会再插手。”

  说话间燕云尘抬步,“还有,你,不是斐然对手。”

  最后这句,算是忠告,亦算是警告。

  所以当天,尔朱禛佳回府,面色不大好看眉头始终紧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再要挽回局势,怕是难,可要继续在一名女子手下为官为臣,他实在做不到,无法甘心。

  不如……将大公公女子身份曝光?曾经有过的念头,再次腾起。

  不对,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大权在握,如果没有证据,难以教人信服。

  左思右想,直到家仆来报,“少主,外头有一名女子求见,说是……韩武国长公主。”

  “长公主?”尔朱禛佳轻声自语,心想韩武国什么时候有长公主这号人物了,为何从未听闻。

  抱着疑问,尔朱禛佳去了前厅。

  之后在看到前厅两名女子,其中一人以薄纱半掩面容,唯一露出的眼周似是抹了浓脂厚粉,尔朱禛佳一怔。

  “三公主……?”不确定的出口。

  女子听后双眸凛起,身旁宫婢很有眼力劲的上前半步,“放肆,见到我国长公主殿下你还不下跪行礼!”

  “……。”尔朱禛佳嘴角抽搐,半晌没有回话。

  因此韩幕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罢了,毋须行此大礼。本公主此次前来乃为见一见贵国新上任的丞相。”

  好大的口气,尔朱禛佳在心底冷笑。很快转念一想,也许正是个机会呢?

  显而易见,此女和斐然不睦,当日在比武场上纷争不断,现在又自称是韩武国长公主,韩武皇驾崩新帝继任,此等大事尔朱禛佳确有耳闻,但长公主……

  思及此,尔朱禛佳了然,怕是和新帝有兄妹之谊,故而得此殊荣。

  那么由她去对付斐然,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不知长公主殿下驾临,招待多有不周,还望殿下见谅。”尔朱禛佳躬身,眼底划过算计。

  不及韩幕贞开口,尔朱禛佳继续,“不如殿下在此小憩,待到明日早朝,再为你引荐如何?”

  “这……”韩幕贞有些迟疑,早朝乃议论国之要事的地方,自己身为公主,无有资格上朝,所以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当……

  见状宫婢在旁小声出口,“殿下,从未有过公主上朝的先例,您身为长公主……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能显出身份与众不同?”

  倒是有些道理,韩幕贞沉吟片刻,“好,那就依尔朱大人所言。”

  一个蠢笨的宫婢,外加一个没脑子的公主,一主一仆还在为这件事感到荣耀。

  于是翌日早朝,燕文国一众朝臣在大殿外聚集,离老远看到尔朱禛佳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女子。

  有些不解,“尔朱大人为何带女子来上朝?”

  “从未见过,怪事,怪事啊。”

  而宗政宣拿着一沓奏本姗姗来迟,在看见某女熟悉的身影后,脚步忽然顿住。

  韩幕贞?她来做什么?

  未及深思,某女已盈盈走至他跟前,薄纱半遮面,唯一露出的双眼此刻满是傲色。

  “宗政宣,好久不见!”

  明显无礼的态度让男子不禁皱眉,“回去,早朝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看在韩幕辽面上,宗政宣不想与她为敌。

  岂料韩幕贞不为所动,反而发出一声冷笑,“丞相大人口气倒是不小,可本公主早已不是当年的公主身份,而是韩武国长公主殿下,敢问丞相大人见到长公主,按例是否该行以大礼?!”

  “你……”知道韩幕辽对她曾有过允诺,可没想过韩幕贞会为此来显耀身份,故而宗政宣未能消化,无法接受从前那个一口一个宣哥哥,娇俏可人的女子,会变得这般模样。

  韩幕贞继续咄咄逼人,“怎么?难不成丞相大人连基本的礼数都不会了么?”

  “就是,没想到堂堂燕文丞相连行礼都不会,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会被多少人当作笑话来传!”宫婢紧跟着附和。

  立在宗政宣身后的家仆看不过去,“你们……”

  刚出口,宗政宣抬手示意对方禁声。

  “回去,否则一会本相也保不住你。”对韩幕贞说道。

  然而随着他话落,韩幕贞竟是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朗声发笑,身旁宫婢眼见自家主子笑得欢愉,很快跟着一起大笑。

  一主一仆,不得不说行为看起来相当怪异。

  有好事的官员走近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见韩幕贞突然止住笑声,怒目朝宗政宣瞪去,“本公主既已为韩武国最为荣耀的长公主殿下,今天任谁见到我都要行礼!保我?哈哈哈哈,丞相莫不是睡过头了,到现在还未清醒?!”

  “教你有眼无珠,为那阉党所惑,现在,呵呵!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本公主再不会看你一眼,在我面前你不过是身份低微的一国臣子!”复又添上一句,狠戾毫不留情。

  所以对眼前女子,宗政宣可谓彻底失望,不清楚这是她本性使然,还是因容貌尽毁性格大变,反正从今往后,不会与她再有半分瓜葛。

  拿着奏本,宗政宣略过她前行。

  行礼?呵呵,除非是那人,其余女子,皆没有资格教他这位宗政家少主屈身。

  就在这个时候,无巧不巧空旷的大殿之外,掀起寒风,将宗政宣手中奏本吹落,几片薄纸在空中盘旋落地。

  如果是往常宗政宣不会亲自去拾,但今日……奏本皆是他搜集多时,准备在早朝上弹劾尔朱禛佳的罪证,不宜此时被外人看去,所以朝家仆使了个眼色,二人很快将薄纸拾起。

  弯身,起身,短短一个动作,宗政宣抬眸发现韩幕贞不知怎得竟是立在自己跟前,眼底满是轻蔑的笑意。

  “丞相大人,本公主受礼了!”

  泼妇?无赖?无法形容,宗政宣只觉此女疯癫之至。一拂袖摆,无视对方直直入殿。

  留下韩幕贞和宫婢,二人对视一眼,再次发笑。

  呵呵,就连上天都要他行礼,不是吗!

  而立在不远处的尔朱禛佳,要不是为利用此女,说实话,这一刻真想装作不认识她。

  题外话

  谢谢玥琪腻腻的票票,爱你啵啵啵!

  还有……,那啥憋打我,明天一定让韩幕贞无地自容,恨不能钻进地洞

  至于陌无双,恩,是要来了,也许一直都在,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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