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009谈条件
时琉来到龙岛后，发现了一个不算问题的小问题：这里的龙对于名字的态度，十分随意。单看小五和大灰这俩典型，就知道龙族取名的水平了。
所以当男人说他叫楚鄞的时候，少年着实有些意外。
互通姓名是友好交流的第一步，短暂的寒暄过后，时琉开始切入正题：“龙族给你选‘新娘’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他来到龙岛的当天晚上，午夜时分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人，应该就是楚鄞，那道忽然多出来的禁制，多半也是男人的手笔。
少年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指尖轻扣桌面，清清冷冷的嗓音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事先申明一点，我对龙族并无恶意，也乐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但是‘包办婚姻’不在我认可的范围内。”
男人薄唇微抿，寒潭一般幽深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少年，半晌，略一颔首：“嗯。”
时琉嘴角微扬，主动递出橄榄枝：“那么，合作吧？”
“先说说你的要求。”男人没直接回答，视线下移，落在了少年的手上。
时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看的是自己手腕上的绷带，淡淡一笑：“这里没受伤，只是为了伪装一下冒险者。”
从他落地后遇到的无名男，到被灰龙男抓回来的少女，以及后来被他揪出来的孤狼，他们手腕上都带着同一款银色手环。
“冒险者的事情，你应该也大致清楚了。”时琉换了个坐姿，双手交叉搁在桌上，继续说，“我和他们一样，都来自迦岚帝国。”
不同的是，他是来找人的，而那些冒险者中有军方和科研院的人，他们大概率是加坦大帝派来的先遣部队。
从那本新人手册中，时琉推测：星辰科技背后存在一个对nq和龙岛有一定了解的人，那人不知是通过什么途径收集到的情报，很可能已经跟加坦大帝达成协议，前者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后者野心膨胀，试图将势力扩张到另一个时空。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跟他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少年微笑着继续说，“我可以帮龙岛抵御外敌，也可以帮你提供一些适当的帮助。”
“嗯。”楚鄞抬头，简短地应了声。
“至于我的要求——”时琉神色微敛，思绪飘回了十六年前的一个冬日。
那一年的迦岚比以往都要寒冷，他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醒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是时钦将还是幼童的他捡了回去，悉心照料，并给他取了名字。
直至半年前，他开始频繁梦到同一个地方，草地、丛林、微紫的天空，异常耀眼的日光，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长什么样。”
这话听上去有点像是在找茬或是故意为难人。
时琉说完，自己也愣了下，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我没开玩笑，或许过些日子，我可以提供更加详细的资料。”
“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楚鄞眸色深沉，低声问。
“不知道。”时琉微微摇头，但直觉告诉他，那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不惜死遁，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楚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还有其他要求吗？”
“暂时还没想到，不如你先欠着？”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开玩笑的语气。
让他意外的是，这位看上去沉稳冷静的龙神大人居然当真了。
“好。”
君子一诺重千金。
恍惚间，时琉想到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又听到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继续说：“需要签订血誓吗？”
《龙族史记》中有记录，血誓是龙族最具约束力的誓言，一旦其中一方违背诺言，必遭反噬。
他原本只是打算跟龙神口头约定一下，即便对方毁约，他也有自信让这头龙吃不了兜着走。
时琉眸光微动，随后笑了出声：“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取血吗？”
室内柔和的光映在他明媚的脸上，异常夺目耀眼，楚鄞略一晃神后，移开了视线：“可以先记账，以后补上。”
“好啊。”时琉十分干脆地回答，话锋一转，将话题拐到了对方身上，“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之前试验过，他和楚鄞无法接触。
对方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就像是精神体跟肉身强制分离了。
“我听小五说，你也住在这里，那你的肉身呢？”别墅上下几层，他暗中都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顶楼有个被封印的房间，通往一个特殊的空间。”男人没有隐瞒，同样十分干脆地交代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肉身不见了。”
时琉揣测：“被偷走了？”
龙岛上灵智开启的物种，他基本都见过，基本可以排除它们作案的可能性。
根据孤狼的说法，他是第一批抵达龙岛的冒险者，因为外挂开启的种族天赋做掩护，才一直安然无恙，但要偷偷摸进半山别墅是绝无可能的。
除非——
“除你之外，是不是还有一头实力跟你差不多强悍的龙？”
闻言，楚鄞神色微变。
一直关注着他表情的时琉一看，心下了然：还真有啊。
楚鄞：“他也不见了。”
时琉直觉得这是个复杂的故事，原本已经做好听长篇故事的准备，结果楚鄞只用了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了清楚。
简单地说：这片大陆从早古时期开始存在两条实力不相上下的龙，一条企图灭世，另一条试图阻止，一场大战后，想灭世的邪龙被封印了起来，阻止他的那条龙也受了重伤，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楚鄞在上一次苏醒的时候，去检查过封印，发现有松动，花了不少精力重新加固，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问题有点棘手。”时琉摸摸下巴，从理性的角度分析，那条冲破封印的恶龙，恐怕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楚鄞的肉身销毁了。
据他所知，精神体脱离肉身之后，灵智会随之时间逐渐消失，对外界的感知接近于零时，精神体就会跟着瓦解，彻底消散。
龙神的精神体自然不弱，但能坚持多久这事，还是个未知数。
时琉沉吟了片刻后，脑中灵光一闪：“不如我给你做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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