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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二)


  临近春节,工业二组的齐义章结婚。工交处的年轻人帮他布置婚房,游剑平是齐义章的福清老乡,尤为积极。他对谢进说:“你毛笔字写的好,给新房写对婚联吧。”谢进说:“写是可以,但写什么,你要给我。”游剑平说:“这个,我也不会,叫曾向明来。”说着把曾向明叫过去,说:“你给婚房写个对联吧。”曾向明显得有点为难,齐义章说:“你就凑合着吧,只是弄个气氛。”曾向明问他说:“你老婆叫什么名字?”齐义章说:“叫林长蓝。”曾向明说:“好,知道了。”想了一会儿,对他们说:“上联是‘义情深,谱罗曼篇章;’下联是‘长相爱,绘幸福锦蓝。’你们看如何?”谢进首先拍手称赞,说:“好,很好。把义章和长蓝嵌进联中,真是好联。”大家也赞不绝口。游剑平说:“曾向明,那横批呢?”曾向明说:“横批就‘良缘佳偶’。”齐义章也很满意。

  工交处统一给齐义章结婚贺礼,他没有办酒席(可能回老家有办)。结婚那天晚上,大家到他家闹一闹洞房。当老何等走到门口时,谢进特意对她们说:“你们看这对联写得好吗?”说着还解释说新郎新娘的名字嵌在其中。老何问道:“不是你写的吧?”谢进说:“我那有这才。你们猜猜。”老何旁边的冯英抢先说:“是曾向明,是不是?”老何说:“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谢进说:“领导真是慧眼。”

  大家在闹洞房,嘻弄新郎新娘。曾向明走出洞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老黄走了过来,看曾向明呆坐着,就问:“小曾,在想什么?”曾向明说:“没想什么?”老黄笑了笑说:“是不是也想结婚?”曾向明说:“哪有的事。”老黄说:“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如何?”曾向明微笑一下说:“我有女朋友。”老黄说:“我不信,都没有看你有朋友的样子。”曾向明好奇地问道:“有女朋友是怎样子的?”老黄说:“有女朋友的话,就不会天天在食堂吃饭,上班时间电话也特别多。周末也不会呆在宿舍里等等。”曾向明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恋爱方式也不同,不能用公式套,是不是?”老黄说:“那你说你女朋友在哪?不会是陈丽娇吧?”曾向明说:“不是了,可我还不能告诉你。”老黄说:“为什么?我也不会抢你的女朋友,干嘛那么保密。”曾向明没有回答她,心中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呀。

  曾向明住在齐义章的楼上,就悄悄地溜回宿舍。他歪在床上,心中的那个女孩,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美丽大方,聪慧灵秀,可她在哪?这么多年没有了踪影,她还是那么天真纯洁吗?她是否也在想我?她知不知道我在省城?她知不知道我在等她?一切都那么迷蒙,尤如悄无声息的云雾,拉不开。扯不碎,一切景物都迷迷茫茫,有待云开雾散。

  雾里看花,雾因花而美丽,花因雾而朦胧。爱情穿梭于人生云雾中,朦胧迷离,憧憧扰扰。

  陈丽娇在闹洞房时,注意到曾向明不见了。觉得好奇怪,为何偷偷溜走。是不是和女孩子约会去了?还是躲在某角落,为自己还没有对象而感伤呢?她走到游剑平身边,对他说:“你也住这儿,在几楼?”游剑平说:“我在隔壁幢,曾向明在这幢楼。”陈丽娇说:“曾向明也住这儿?他住几楼?”游剑平说:“他就在这上面的6楼。”

  曾向明正沉浸在回忆中,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陈丽娇,惊讶地说:“你...你,你怎么...”陈丽娇说:“看你紧张的,我不能来吗?是不是里面藏着女孩子?我可要进来了。”说着走了进来。曾向明说:“请随便看看。”陈丽娇说:“你住哪间?”曾向明指着门开的那间,说:“这间。”陈丽娇问说:“另一间是谁住的?”曾向明说:“是信息中心的张建平。他是福州人,所以不常住。”陈丽娇说:“他门没锁吧,我可以推门进去看吗?”曾向明说:“这不大好吧。”陈丽娇说:“这有什么关系?参观一下,不要紧的。”说着推开门,看了一下,说:“男孩子房间还真是乱七八糟。”说着也就随手关回门。曾向明说:“我也没有茶给你喝,你要喝白开水吗?”陈丽娇说:“不喝了。”曾向明说:“你找我有事吗?”陈丽娇说:“没事就不能来吗?”曾向明说:“不是,我是说这么晚了...”陈丽娇说:“正因为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就想在你这儿将就一个晚上,你看行不行?”曾向明大惊失色,说:“这不行的。”陈丽娇说:“我睡张建平那个房间,和你也没关系,你怕什么?”曾向明惊慌地说:“那也不行,人家知道你在我这儿过夜,我可说不清楚。”陈丽娇笑着说:“和你开玩笑,看把你吓得。”曾向明放下心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陈丽娇说:“一个大男人,胆子那么小。”曾向明说:“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的确不安全。”陈丽娇说:“不用了,大家也还没走,吕小庭和我同路。”曾向明说:“那你赶紧下去,万一他们都走了,就麻烦了。”陈丽娇说:“好,你不赶我走,我也要走了。”说着瞪了曾向明一眼,也就下去了。陈丽娇走到楼下,吕小庭见她从外面进来,就说:“正要回去,你跑哪儿去了?”陈丽娇说:“没去哪里,走出来看看。”冯英看了她一眼,心想应该不是一个人出去的吧。

  这年春节,曾向明本想回老家看父母,可单位通知他节日要值班。好像都是第一年参加工作的新人,春节都要值班,工交处除了他,还有游剑平。

  颜如玉打电话来,问曾向明什么时候回老家?曾向明说:“我要值班,春节不能回去了。你不用值班吗?”颜如玉说:“女孩子不用值班的。”曾向明说:“当女孩真好,到处都有人关照。”颜如玉笑着说:“下辈子我们互换性别,好不好?”曾向明说:“你还想的真远。”

  曾向明写了封信回家,告诉父母春节要值班,不能回家了。春节在外地过,曾向明不是第一回了。他在上学期间就有两个春节在学校过。

  除夕之夜,曾向明一个人在喝闷酒。没有烟花,没有笑声。在一个人的世界上演与爱无关的独角戏,祝福明天会更好,来年必如意。能把梦想和希望折叠了寄给明天?能把悲伤和痛苦在记忆里埋葬?用沉默和淡然来掩饰所有不安无措,还有那无期的等待...

  选择孤单,选择寂寞,选择沉沦,选择等待,等待一个没有结局的天长地久。

  他不是风,不能随风飘荡。也不是雨,不可以到处撒泼。或许是颗流星,与其它的流星碰撞后坠落,在广垠的天空中一闪而已。

  大年初二,曾向明在值班。一个人在楼下的大堂静坐着,冷冷清清,静寂无聊,往日人来人往的上班族群不见了。偶尔听到一二声鞭炮响,唤起他童年的记忆。幻想着自己在父母膝下撒欢...

  老何走了过来,打破他的幻想。她拿来一块年糕来给他吃(她住财政厅大院里)。还拿来一张电影票,说是初三晚上的,叫他去看。还问寒问暖,鼓励他要克服困难,一个人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等等。曾向明吃着年糕,甜甜的,心里暖暖的,很感激她的关心。也觉得很有幸遇到这样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领导。

  初三那天晚上,曾向明受了点风寒,有点头昏脑胀,还一直流着鼻涕。他就把电影票给游剑平,让他去看,说自己着凉了,不想去。

  第二天,曾向明见到游剑平就问说:“电影怎么样?好看不?”游剑平说还行。曾向明又问他说:“有没有碰到熟人?”他说:“没有。大家都回去过年了,还会碰到谁?”曾向明担心如果老何也去看,见到是游剑平,会不会不高兴。看来担心是多余的,本来就只有一张票。

  曾向明父亲回信了,嘱咐他好好工作,听从领导的安排。还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不要担心他们,以党的事业为重等等。父亲还真是深明大义之人,虽然在路线斗争中,被迫害、受委屈,仍然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曾向明心中有愧,受教于党的多年培养,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工作上平平庸庸,毫无业绩。这是不忠;尚无能力赡养父母,为家人排忧解难。这是不孝。忠孝俱无,有负于家人的厚望。

  春节放假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又回到工作岗位。初六一上班,“曾向明。”老何见到曾向明似乎有话要说,但犹豫一下,也只说:“你辛苦了。”曾向明说:“没有。”

  元宵过后,工交处发文各地市财政局及有关厅局,要召开一年一度的企业决算会议,主要是布置和要求企业的有关数据汇总以及财务决算等等。会议定在龙岩的连城开。会议以综合组为主,各业务组配合。熊处长也将亲临现场。各地市的工交科科长及报表经办人必须参加。为了开好这个会,熊处长召集大家在会议室作会前动员,要求每个人重视决算会议。老何作了简要的开会前各项工作安排,通知连城县财政局负责会议的后勤工作。同时听听大家的想法和要求。

  曾向明听了半天,不太明白开会的意义。就说:“我觉得开这个会的意义不大,何必劳师动众地跑去连城。”熊处长说:“这倒很出意料之外,我们一年一度的决算会议,从来就没有人说开这个会没有必要。”曾向明说:“就因为每年都开,都成了习惯。所以大家认为理所当然。我认为中国90%以上的会,都没有必要开的。”熊处长说:“我们这个会议是有具体内容的,每年政策都有变化,企业的财务决算也要作相对的调整。这是我们工交处重要的会议,厅预算都安排好的,你却认为没必要。”曾向明说:“政策是有些变化,但没有必要开会,下个文件说明就可以解决的,难道不是吗?”老何说:“有些问题是需要讨论的,不是下文件可以解决的。”曾向明说:“需要讨论的问题也可以下文件的,各地市有问题或建议也是可以向我们书面报告的。”熊处长说:“按你的说法,所以开会都无意义的。你看中央每年的‘两会’都要开的,能说没有意义吗?”曾向明说:“我认为中央的‘两会’可以不开。会议的内容也是事先定好的,若需要讨论修改,完全可以下文征求大家的意义,没必要集中一起,也是铺张浪费。”黄副处长似乎要跳起来了,说:“你以为你是谁,妄议国事。我看你是书读多了读傻了。每年的‘两会’那是多么重要的会议,不仅是我们国人关心,连外国都非常关注。你却说可以不开,不开能制定新的政策吗?书呆子一个。”曾向明不再言语,争论的结果必然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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